第79节(2 / 2)

少听她胡说八道 且墨 3295 字 10小时前

其中又以无辜陪焦侃云相面八十多场的阮祁方下手最重,一棍子敲在背上,虞斯甚至以为他为了今日悄悄习武了。再以风来下手最重,明显是还敬金玉堂斗武那一遭,前些时候,风来因一直随行焦昌鹤身侧,被禁军统领看中,入了禁军护卫队,每日不是巡逻就是训练,难得释放本性,笑得满面狰狞,打得毫不手软。

营众们在副手的暗示下,将最前头的少年推出去,“阿离,你去替侯爷挨!”

阿离仰倒众人掌中抗拒着惊嚷:“又是我?!!”

“一个都逃不掉!”

“小妹能被他骗走,忠勇营‘功不可没’!”

“那就都打!”

军众们足挨了十几下,心底暗自感慨幸好焦家的文人居多,比不上平时侯爷给的杖罚,打完都还嬉皮笑脸着,只虞斯一人挨得不是一个力道,少年郎君能娶到心仪之人,当然是笑得春风得意的,但是……打他是真痛啊!

到底不能把他打成淤青遍布的重伤,玩过一遭后停手,一路找人报喜,让新娘出门。

焦侃云被催促着盖上喜帕,福人唱念后扶着她起身,姑嫂姨母簇拥着她。她听见府外亲人们的笑声和围观百姓们的欢闹声,就知道是到了门前,有人朝她走了过来,携着冷冽的芳香,停驻在她身前,虞斯的声音猝然响起,“小婿前来迎亲,拜谢岳父岳母,还请二老放心,小婿当以命爱之护之,绝不教绰绰受一丝一毫的委屈。”

便听爹娘应答,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昭示着已将人扶起。

阿爹拍了拍她的手掌,松开,气息颤抖,低声说道:“去吧。”

一双温暖有力的手便将她接握住,牵引着往花轿走去,入轿时,他还隔着盖头,迅速亲了一下她的脸,而后又状若无事地唤:“起轿!”

锣鼓队再次布开排场,报喜的唢呐也吹得震天响,画彩跟在花轿旁,心道姑爷确实是恨不得整个樊京城都听见啊,按习俗,花轿要绕城而行,到昏时才入府行礼,因此锣鼓唢呐也要一路喧沸,等到侯府的时候,画彩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。

焦侃云也没好多少,耳畔嗡鸣阵阵,被虞斯牵出花轿时,嘀咕了一句,“头都给我震晕了…”听得面前的人闷声一笑,一把抱起她,跨过火盆:“娘子辛苦啦!”焦侃云轻笑,“还没行礼呢,信不信我现在下来扭头就走?”虞斯把她紧了紧,低笑道:“由不得你!”

他一贯狂妄,旁人也没好意思说他这时候抱新娘是不合礼仪的,只笑他迫不及待,“新郎一双眼睛长盖头上啦?还不快放下!”

周遭起哄声笑闹,虞斯才红着脸放下她,与她牵着喜绸迈入正堂。

司若锦端坐在高堂之上等候他们多时,昏时已到,她看了一眼侧边,傧相开始赞礼。

跪天地高堂,三叩九拜,夫妻相敬。

“礼成——”

思晏站在观礼位带头鼓掌叫好,她近期一直在府中帮忙打点布置,今日前来坐席的宾客众多,她又忙又累,但心底切实地高兴,难得在面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来,随着一群不知是男方家还是女方家的姑姨们一起将两人送入洞房。

辛朝的风俗是,新郎先掀新娘的盖头,再出去吃酒应酬,掷枣撒果后,福人便笑呵呵地推着进程,呈上一杆秤,“请新郎掀盖头!”

焦侃云端了端面色,打算也学他七夕叩门时那样,展露最佳风华来。

一角被撩起,她随着那扑入眼中的光亮一寸寸抬眸,嘴角浮起一抹浅笑,在看见虞斯的脸时,朝他眨了下眼。

就见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,惊艳之色从眼中满溢而出。她失笑,“怎么了侯爷?这么没见过世面?”稍撩拨两下就要扑过来似的。

虞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她那红唇一开合,直接夺去了他的大半注意,再施以嫣然巧笑,简直摄魂勾魄,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发红变艳,胸膛起伏,不禁坐到床边握紧她的手包裹住,放到自己唇畔浅啄了一口,“这是什么绝美的世面,我确实没见过……只想亲你。”亲够,亲透。

姑姨们拍手大笑,不再等他絮语传情,生把人拽了起来,“侯爷,这就想着洞房絮情话了?不出去宴宾客啦?”

虞斯一眼不挪,盯着焦侃云促狭的笑容,咬了咬唇,问道:“……是可以不去的吗?”焦侃云怎么生得这么好看!这么好看的焦侃云就穿着嫁衣坐在他的床榻上笑得眉眼弯弯,天知道他现在只想当个昏聩浸淫的恶霸,不想当什么规矩人!

众人齐声:“当然不行了!”

“侯爷!也不差这一时半刻!想陪新娘子,还是老实出去喝过酒吧!”

“新娘子还得洗面整装呢!”

虞斯微蹙眉,“这么好看的妆容,只给我看一眼就要都洗了吗?”

焦侃云笑答:“意思是我平时不好看喽?”被众人起哄着笑她也不知害臊。

虞斯又坐了回去,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,“好看,只是这妆我没见过……上得很辛苦吧?”

再度被众人拽起来,“侯爷请按规矩办事!”

在大家的催促声和焦侃云的目送中,虞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。

热闹散去,焦侃云也不必再顶着繁重的装束,她褪下嫁衣,画彩打了水来给她净脸,待浑身轻盈清爽,她紧闭房门,观赏起了虞斯的房间。

自从和虞斯坦诚心意后,她来过不少次侯府,也在他的房间待过数次,只是这次的布置浑然不同。

屏风,从青竹绣样的,换成了百花绣样的;书桌,摆了两张,相隔不过三尺,后置书架,摆上了她的书籍和惯用的册本;墙上装饰了一些清雅小物;一些地方加了轻纱与珠帘,像她房中那样;床帐亦从百蝠纹换成了戏水鸳鸯;怕她习惯了房中沐浴,专程辟了一处给她放置了新的雕花浴桶;茶具换了,桌子换了,桌上的锦布也换了……

除此外,虞斯还换了新床榻,足九尺的宽阔床榻,仿佛是为了告诉她,想怎么折腾都行。

前两日虞斯派人来抬她的嫁妆,提前将她的物件存入库房,想等她到后一起整理,另有一些物件则摆进他的房间,方便她用。因有女子的精致用物,房间更多了些可爱趣意。

她逐一看过后,坐到桌边喝茶,画彩端了些糕点和小菜来,“小姐先用一些?”

焦侃云高兴地拿起筷子,晌午时家中在摆酒宴,她不能出去,一口都没吃到,又劳累了一整日,当然不会选择饿着,便让画彩也一起坐下吃,画彩却讪讪地说:“小姐不能吃,我却是能吃的,我已经背着小姐偷偷吃过了。”

焦侃云只笑赞,“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,果然随我,轻易亏待不了自己。”

画彩耸肩一笑。

焦侃云又问她,“忙活一整日,可有讨到彩?”

画彩笑着点点头,“侯爷吩咐手下人专程给我包了个大红封!”

“那你再帮我打些水来备着,就去休息着吧,不用守一整夜,你的瞌睡我还不了解吗?你也守不了一夜的。”焦侃云抬抬手指,催促她赶紧去收拾自己的东西,沐浴休息。

画彩应声后照办,焦侃云放下筷子,漱过一遍口,想了想,又漱了三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