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焦侃云…!你…你…”虞斯流着泪喘息,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…!”
焦侃云挑眉,“我当然知道,我在逗你呢。真有那么紧?”
逗?虞斯窘迫发狂,“你是在…撩我!”他满头大汗,细细感受腰腹乃至臀腿都紧绷起的肌肉,“非常紧,紧得我发疯…”
焦侃云一愣,明白过来,忍不住把头别过去,红着脸大笑,笑够了才转回来说:“侯爷,抱歉,我差点忘了,这冰凉的珠玑会让身热肤烫的你…另有感觉。”
虞斯简直分不清她是真懂还是装懂,见她笑得过于猖狂,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点破,“若不是某人拿那双如珠似玑的手亲自给我戴上,仅仅一条珠玑,还不至于此。”
焦侃云细思方才无意与他触碰的瞬间,那种灼热好似是从他的身体深处穿出皮肤来燎烧她一般,她的手也会因每每不慎贴上而惊颤一下,讶于他腰腹的紧致与夯实,也讶于他的健硕与硬劲,她忽然轻声问:“那是什么感觉?”
“什么?”
焦侃云专注地说,“另有感觉是什么感觉?”
虞斯微怔然,与她眼风缠撞着,回道:“心热的感觉。”
焦侃云如解似悟,她摩挲着指尖,刚才那冰凉的珠玑硌在掌心,与他灼烫的皮肤一齐予她刺激,她好像…也有一点点。挑了下眉,她装傻笑道:“侯爷好些了吗?”
虞斯阖上眼,哑声说:“你离远些。”
焦侃云故意说笑,“不要。我想看侯爷展现自己绝佳的定力。”
虞斯气笑了,“我忙前忙后一整晚,你回礼…就是整我?”
焦侃云合掌,认真介绍:“不能这么说,这串珠子很贵呢。它的名字叫‘瑜’,很配你今天搭的三根腰带,夜有随侯珠,日有银雕珠,只是我觉得侯爷这一身绯衣会将最为夺目的红宝珠掩藏,才想着让你褪去衣物,以白皙的肌底佩戴欣赏。可谓良苦用心……侯爷不喜欢?”
虞斯眈眈地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嘴,勾着唇听她不怀好意的介绍,咬牙点头,“我喜欢极了。”
焦侃云一笑,摩挲了下手掌,“哎,我人好心善,还是帮你解开吧。”
虞斯干脆盘腿坐下,将衣裳耷在身前遮掩,敞开怀,别有深意地低声说:
“好啊。”
焦侃云蹲凑上前给他解珠串,虽是低头,却直觉头顶始终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下来,她越解越心虚,想着还是先道歉为敬,“对不起侯爷,认识久你也发现了,我其实是个很顽皮的人。我是认真要送你东西的,是方才突然玩心大起,才让你脱衣……”
虞斯却并不说话,沉默地等她解完。
焦侃云越解越急,双耳通红,已经没有了方才戏弄他的从容,那珠串缠搅在一起。
乱了。
夜黑风高,她只能看见随侯珠发出的莹莹幽光,却看不清搅缠的银线,解了一会,她脚都蹲麻了,“解不了。”
虞斯依旧不说话。
焦侃云硬着头皮又解了一会,银线愈发较上劲了,珠子间的缝隙越来越小,两颗珠子竟然大有将他那毫无赘肉的腹部夹起皮来搓绞一番的趋势,她的手指可活动余地不多了,逼仄间,指甲不慎刮了他一下,抬眼看他。
焦侃云愧疚地道,“抱歉。”
虞斯稍稍往前靠了靠施以苦主的威压,她下意识往后,麻痹的腿脚立即使蹲身的她向后倾倒,虞斯动也不动,只含笑看着她,她乱舞的手着急地攀住了他的双臂,向前一扑,径直入怀。
焦侃云的双膝抵在他的大腿上,身下才没有与他亲密接触,只是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臂膀,上身已与他近在咫尺,一时眼风相接,她再度说:“抱歉。”
虞斯终于定定地注视她,开口问道:“什么感觉?”
焦侃云疑惑,“嗯?”
虞斯缓缓掀唇,在她耳畔说:“你的心跳这么快,是什么感觉?”
焦侃云猛地捂住心口,忘了他听觉灵敏,她羞恼至极,退身起开,转过背满不自在地扔下他就往红雨那边走,身后传来窸窣声响,他穿好上衣跟了上来,她便站定回身,恢复笑意盈盈的模样,“侯爷,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虞斯镇定挑眉。
焦侃云勾指让他俯耳,待他的耳朵凑到唇边,她张口,吹了一口气。虞斯登时偏头,再度面红耳赤,捂着耳朵不可思议地盯着她。她说,“侯爷的听觉这么灵敏,你的耳朵,当然比我的耳朵更敏感。”说完自得一笑,翻身上马。
虞斯认命地一笑,立即运气平息,策马跟上她。
此番行程终于结束,两人再回到城中时,七夕盛会也逐渐散场,虞斯执意送她回宅邸,焦侃云没有拒绝,她还有一把匕首要给他。虞斯也想看她收到最后的惊喜时开心的表情。
两人打马慢悠悠回私宅,好像从一场逾距放肆的梦回到了现实,难免心生落寞。
在树边栓好马,虞斯与她步行回家,突然问道:“你最喜欢我送你的哪一件礼物?”
焦侃云看了他一眼,不禁发笑,“我怕说出来侯爷会忍不住火冒三丈。”
虞斯磨牙,“说来听听。”
焦侃云让他俯身,低声调侃:“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侯爷脱光上衣后的姿色……我早说了,我是个好美色的人。”
头一回抛却话本滑腻之辞,被她亲口承认身体也有些姿色,虞斯欣喜若狂,根本无法火冒三丈,只勾唇,恶狠狠地说:“别客气,不仅能看,还可以随便摸。”
焦侃云笑说,“别了,侯爷年轻气盛,我不想以身犯险。”
虞斯促狭道:“你无意中犯了不知多少次了,我都说了,我定力很好。”
两人浑然不知在聊什么,仿佛还沉浸在今夜放肆的梦里,一路说笑走进宅院,推开门,桌边坐着摆弄茶具的一道熟悉的人影瞬时扼住了焦侃云的脚步,她一滞,顷刻收敛了笑意。
楼庭柘缓缓抬眸,猩红的眼角已泛起点点湿意,他的手裹缠着素白的绷带,捏紧茶杯,望向一双绯衣并肩而立的两人。
心脏被侵蚀得空了一块,腐蚀处还有什么东西,逐渐被此刻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走,打着圈地流逝,一边痛,一边下坠,无望地下坠至最深处,泥沼噎住咽喉,窒息感绝顶,他挣扎着想从泥沼中爬起身,狼狈蹒跚,一如十三岁那年溺毙于她摇晃绿舟时灿烂的笑容里,一切,依旧是那么的刺眼。
“你不是说,七夕从不和男人一起过?”
第60章 情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