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节(1 / 2)

少听她胡说八道 且墨 2871 字 23小时前

她微微一笑,“侯爷拿笔吧。”却并不画他的左臂,反而描摹起他的容貌。

右臂裸.露在外,静室空气中的冷意侵袭,与他满心的热烫对撞,让他不由得握紧笔杆,肌肉紧绷,颤握不稳。虞斯低声一笑,眸色深邃,她是故意的。略平复了下,他亦抽出一张纸,开始写画。

焦侃云不知他画工如何,忍不住朝他笔下瞥了一眼,没成想被抓个正着,两相视线一碰,她装作正观摩男人面貌,边画他,边坦坦然地看着他的脸,掀唇自得。

谁知虞斯嘴角一勾,同样如此,画一笔,灼热的目光就会在焦侃云的脸上停留片刻。垂眸细致地描摹,复又抬眸款款看她。

心照不宣,可谁都没有退让,眼风相撞,缠在一处,运笔如飞,情非泛泛,墨与意交织缱绻,案边香炉中银丝淡淡。

焦侃云再请他,“褪左臂一观。”

虞斯没有犹豫,径直将左臂的袖子也翻下来,衣衫交错耷在腋下,锁骨尽数露出,胸膛的肌山挺括在薄衫中,犹隐半边,他的耳梢浮染绯晕,高束的墨尾搭在肩侧,有些痒,便悄悄舔了舔干涩的嘴角,唇上漾起一抹湿红后,才缓缓看向焦侃云。

低声问:“画得这么写实?不是遍体生须的狼妖?”

焦侃云略抬笔,浏览了一遍画稿,“照顾一下身材尺寸而已……哦,侯爷左腕上有一颗极为浅淡的小痣,若是点上,可信度更高。”

他略垂首看去,确实有,浅近似无,必须要极为认真地看过,才会发现。一时脸热,虞斯别有深意地道:“你看得倒仔细。”

焦侃云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,她是有意这么说,惹虞斯羞赧流泪,可反被点出,思及自己确实看得很细。

垂眸落于纸面,出自她手的流畅线条,已勾勒出了虞斯俊美的面容,臂膀胸膛的肌棱也硬.挺着,她运笔时,自会动腕,跟随山脉起伏,手指捏着的湘妃竹笔管,反馈出光滑又温热的触感,好似人体。

如此,她仿佛用自己的手指,在他的臂肌与胸膛上——刮磨了一遍。

虞斯的喉咙有些干燥,他捏起茶杯,灌了一大口茶,心火旺盛,泼不熄,身体就更为红艳。

焦侃云的余光顺势就瞥见了他的画稿,尚未点上五官,只见银衫红衣,海棠花纹,随云髻上春杏明艳,女子手执笔杆,耳边发丝两缕飘然。

忽然有微风拂过,焦侃云只觉唇畔有青丝扫来。画中景色,正如此刻。

虞斯的视线如狼般掠攫,焦侃云与他对上,心惊了一瞬,别开目光,正好落在他复又执笔的手上。牵过她的两指恰好面向她,捻着笔杆,有意微微用力。热烫酥麻的记忆便浮上两人的脑海。

她执笔的手纤细白皙,涂着浅色蔻丹的指尖似一把裁刀,轻易就剪下了虞斯平稳的呼吸,而今他的气息断断续续,只得微开唇口,默喘,眸中已有些许潋滟。

两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气,摒却杂念。还要一心两用,一边写,一边想局,不可再为画所扰,遂搁置一旁,抓紧时间。

编排恶官的脏事,焦侃云得心应手,可要把男人编排成个妖怪,还是头一遭。她思考片刻,得了个妙点,冷不丁笑了一声,虞斯抬眼,“你想到如何为思晏作珍珑局了?”

她摇头,“我只是在想,这下册要是真这么写,侯爷会不会被满街好事之众追着脱衣一观。”

虞斯挑眉,眸若星辰,“说来听听。”

焦侃云却不干,“写好了给你看。你得抓紧了,我可是要写个好几千字的。若是你写得比我少太多,就算先想出珍珑局,也难让人信服。”

虞斯唇边悠悠漾起笑,眼神跃上狂意,“我亦有数千字,绝对别致有趣,不差于你。不如写好了,择选两段念给你听?你若觉得我没有敷衍,才算得数。”

“好。”焦侃云答应,立刻写了起来。

动辄千字,还要一心两用,非一时可毕。天色逐渐下沉,谈室静谧,唯有两人时不时自胸腔发出的一二笑叹,常常逼得彼此探究地看过去,唯恐对方已想出解法,赢了先。

日暮之傍,室内更冷了些,虞斯体热,轻易察觉到区别,倒也不觉得凉,只是满身的热意,和这冷气搅合在一起,让他本就因写得过分缠绵的字句而悸动的心,愈发忒跳,他微仰头,吸了口气叹息。

焦侃云抬头,想说他可以把衣袖裹上去了,没有对上视线,反倒看见了他因仰头,而完整露出的喉结。

突硕坚硬,在脖颈上滑动,结上的骨窝都可以窥见,因他吞咽的动作,狠狠一梭,带得颈上青筋和血管都如刀光锐影,一刹显现。

竟然会有人的筋脉,撑得像刀一样?焦侃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她从未在镜中看见过自己脖子上有诸如此类的筋管,开口问他,“筋脉血管都撑开,是什么感觉?会痛吗?吞刀子似的。”

虞斯低头,反应了下,见她摸着脖子,瞬间了然,思考一会,他微微红着脸,翻过手臂,稍微握紧,向神女呈递贡品似的,小心翼翼地挪过去,“手上更多。”

焦侃云垂眸,瞳孔微微一缩,而后又惊讶地扩开。

只见他的内臂无数筋脉拱起,盘如蛇绳,覆在因害羞而染上的淡红皮肤之上,他缓缓旋转手臂,让她的视线可以从内臂腕骨上的一根血管,连着逡巡到外臂,也因翻转的动作,整片薄肌的弧度教她看了个分明。

武堂的武夫大多魁梧得庞然凶悍,有些失去了美感,焦侃云也从来没兴趣看这些人的手臂,但虞斯的小臂,不用力时,薄肌适度,用力时,狰狞有致。

此刻,他还有些担忧焦侃云的看法,会否觉得丑陋可怖,遂轻声补了一句说:“不痛,也不是全身都有……有几处地方有。”尾声近似于无。

有点…无法言说的欲.色意浓。

焦侃云目光淡然,执杯抿了口茶,“你…”不知说什么好,竟失笑了,“侯爷,你说功法不许是骗我的吧,其实你深谙此道,对不对?”

功法不许确实是骗她的,但虞斯并不深谙此道,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和她说,彼时他去青楼究竟做什么?可两人还在赌局中。

他只好说,“功法不许,确实是一时骗法。不过,我发誓,我没有与人有过亲热。且除了你,我并未给任何人看过我的身体。”似是觉得太露.骨直白,说着,他深吸了一口气,眉眼泛红,眼眶也有些热。

焦侃云盯死了他眼尾那一点阑珊湿意,半晌也没流下来,她催促道:“侯爷别忍得太辛苦了,既是病症难以自控,那想哭就哭吧,只是输给我而已。输给我的人很多,也不丢人。”

虞斯更是狭起眸子,守着防线,“你这样催,对我无用。想让我流泪,恐怕言语要刺激一些,才有效。”

焦侃云回想了一番,自己曾经让他情绪激动的事迹,最后伏案而起,轻轻探身跨过案条,凑到他面前,在他错愕的眼神下,镇定地说了一句,“侯爷,我讨厌你。”

虞斯挑眉咬牙,“未免太刻意,须得符合情境才好吧。”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撩拨之言,甚至有点期待……居然说这个。

焦侃云见无效,满脸失望,这么快就对这句话有防御了啊?她正欲坐回去,被虞斯捏住了袖口,她略抬眼,见他红着脸,仿佛蛊惑一般问道:“没有别的话了吗?反正…这就我们两个。你不想赢?”勾得明显。

别的……焦侃云倒是想到一句,但未免太刺激,她忍了忍,反复跟他确认,“你若是输了,当真会不再纠缠我吧?”

虞斯谨慎地点头,见她耳根通红,已料到此言确然有些难防,“你说吧。”

焦侃云满眼冷漠,但依旧是探身到他面前,“侯爷。”

虞斯点头,“嗯。”

焦侃云挑眉,道:“我喜欢你。”